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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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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1-一劍封喉

徐水平聞言,臉上神情緩和了些,但語氣依舊冷淡:“說不上援手,不過說句公道話罷了。”

沈伯謙猛的直起身,擡頭看著他,眼中盡是讚同與欽佩,還有一絲堅定。

他點頭長出一口氣道,“正是如此。

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,徐裏正能不懼流言為徐大姑仗義執言,伯謙雖然年幼,也願效仿,縱使有損自己的名聲,也要直言不諱。”

“你說的如此鄭重,到底為了什麽事兒?”徐水平此時倒是有些好奇了。

沈伯謙神色一斂,正色道:“我無意中得知一事,此事關系徐家莊清名。

但,卻有損我身為一個讀書人的清名,所以此前我一直有所顧忌,不知該否說出來。

後來聽二姨她們提起徐裏正的正義之舉,伯謙深感欽佩,這才下定決心。

故今日才會不顧自己外人小輩的身份,貿然前來。

若有不當之處,還望各位多多海涵。”

說到這裏,他似乎是放下了什麽重擔一樣,長出了一口氣。

徐水平聽的一楞,“關系到整個徐家莊的,清名?這話從何說起,到底是什麽事兒?”

他身後幾個村裏的長者也都是一臉的不解和疑惑。

沈伯謙眉峰又是一斂,眼中現出一絲難堪。

看了看圍觀的眾人,他沈默了片刻,又嘆了口氣,幽幽說道:“徐裏正,各位鄉親,大家不如先聽我給講個故事。”

大概是他的語氣太過晦澀,人群中的議論聲漸漸低了下去。

而後徐水平一壓手,圍觀人群徹底的安靜下來。

沈伯謙則是以一種近乎於無悲無喜的語調開始訴說他的故事。

前段時間因為二姨夫徐有才家的事兒,他被鬧得心煩。

這本是徐家的家事,他一個外人小輩,就算是想幫忙,也沒有立場和身份。

但徐大姑和二姨一直哭鬧,說是被冤枉的,要他解決。

被鬧的實在沒辦法,他就避去縣裏,買點兒讀書用的筆墨紙硯,也順道辦點兒事兒。

他跟縣裏劉家的關系不錯,此前他母親的喪事還受過人家恩惠。

所以他每次去縣裏,都要去劉家拜望一下。

這次去剛好趕上劉家少東在家,二人還算是聊得來,關系也不錯,沈伯謙就想著請人家吃頓飯,聊表謝意。

對方也沒推辭,定好的時間地點,各自辦事去了。

只是,既然是請人吃飯,為表誠意,沈伯謙早早定了個包間等著。

就在這包間裏,他聽到了這個故事。

故事簡單,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
包間隔壁是另一個包間,裏面是兩位外地客商在聊各自的風流韻事。

兩人玩厭了青樓女子,想嘗嘗良家婦女的滋味。

於是前段時間就打賭,看誰能最快的速度勾搭上兩個良家婦女,而且讓兩個女人跟他幕天席地的歡好。

二人那天是各自得手後第一次見面,正在互相吹噓。

一個說自己搭上一對姑嫂,用一包便宜首飾和一點兒迷藥,就讓兩人跟他在草叢裏玩樂了一場,還拿了兩人的肚兜作證據;另一個則是哈哈大笑,說自己贏了。

因為他也用一包首飾和迷藥玩了兩個良家婦女,只不過他玩的竟然是一對母女。

雖然當媽的有點兒老,但母女一同伺候他,可是夠刺激;同樣的,他也拿了二人當時穿的肚兜作證據。

故事說到這裏,除了小孩被大人捂著耳朵不給聽之外,徐家莊的人都被吸引住了。

且不論這故事真假,起碼情節有夠吸引。

但沈伯謙卻突然停了下來,慚愧的低下頭,低聲說道:“我自幼就被教導,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;可今日卻做出這等長舌婦之舉,實在是愧對沈家列祖列宗。”

說著他對著站在一邊的蔣英點了點頭。

蔣英俯身到車廂裏拿了什麽東西出來,隔著人群就扔了過來。

不料東西太輕,隨風飄開了,掉出幾個花花綠綠的東西來,眼尖的一眼就看出來了:“呀,那不是肚兜嗎?”

沈伯謙一點頭,沈聲道:“不錯,這就是我剛才故事裏提到的那四個肚兜。”

他這麽一說,圍觀人群包括徐水平等人在內,耳朵幾乎都豎起來了。

這沈伯謙說的難道是真事兒?

再聯想他前面的話,難道這人還是徐家莊的?

尤其是人群裏的大姑娘、小媳婦,還有各位嬸子、奶奶,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回想,這幾個肚兜以前有沒有在哪裏見過呢?

是誰的呀?怎麽覺得眼熟。誰這麽不要臉?在野地裏就跟人樂起來了?

但沈伯謙並沒就肚兜再發表什麽意見,繼續講故事。

這二人拿出肚兜互相炫耀並不是故事的結尾。

從他們的談話中,沈伯謙推測,這應該不是他們第一次玩弄良家婦女。

這兩個人趁著行商的機會,四處勾搭。

漸漸的,他們覺得良家婦女比去花樓劃算多了,便宜又幹凈,還能體會給人戴綠帽子的快感。

沈伯謙當時在他們隔壁,聽二人說的實在不像話,就想避開。

但一問,包間都滿了。

無奈之下,他只得交代了小二,讓他幫忙留意,有空的隔間立馬給他換一個。

當時,他頗有些無可奈何的坐在包間裏,一邊等人,一邊被迫聽著隔壁的汙言穢語。

倆人大概是喝了酒,越說越高興,越說越不像話。

一個叫囂著:這次你說咱們這幾樣首飾,能睡多少個女人?

另一個陰笑著回答,我看起碼一個半村的準沒跑,說不定跟咱們上回一樣,能給整村的男人戴綠帽子,真tm痛快!

隨即二人哈哈大笑著瞎扯起來。

什麽鄉下女人雖說皮膚粗,但只要不常年吃還是有點兒意思的,畢竟野花有野花的風味嘛!

沈伯謙當時坐在隔壁,聽的一頭霧水,也不住的搖頭。

這樣的登徒浪子,只會在背後意淫吹噓,實非真男人所為。

不料,二人接下來所說的話,卻把他嚇出一身冷汗。

兩人扯著扯著不知道怎麽突然說道:這次我睡的那對母女也是極品。

母女兩拿了我的首飾又喝了我的“銷魂散”,陪我在野地裏快活了一番。

小的醒過來要死要活的,但老的卻看的開,說她這輩子睡了三個男人,就我讓他最快活。

小的被她一勸,收了我的首飾,也不鬧了。

不過,倆人畢竟經歷的男人少,還是有點兒害怕,尤其擔心被同鄉知道後沒法兒見人。

我像原來一樣給她們出主意,說只要她們拉同村的女人下水,大家都不幹凈了,那不就行了?

沒想到,這倆女人夠毒的,我就這麽一說,倆人拍手叫好。

小的還出了個主意,說防著萬一村裏那個被拉下水後告發她們,最好是先弄個榜樣出來。

讓村裏的人都知道,偷人被人知道就是死路一條。

這樣大家就都只能啞巴吃黃連,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了。

萬一這以後有誰想告發她們,先想想自己的死活。

就倆人穿衣服的那一會兒,就找了個冤大頭出來,我一聽,真是夠毒的。

你猜她倆選的靶子是誰?

是誰?

這對母女居然選了自己家裏的人當靶子,是那個小的不能生育被趕回娘家的姐姐。

我好奇問了一句,才知道,那個被她們選作靶子的女人是老女人的繼女。

小的還當著我的面說,她從小是被她那個繼姐帶大的,知道她背後有塊圓形的胎記,到時候可以拿這個做文章。

說到這裏,沈伯謙又停了下來,眼眶泛紅,神情覆雜的看著眾人,沈默了許久。

而原本喧鬧的人群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。

“我當時想到一種可能,不顧一切的沖過了進去,威脅他們兩個,說要揭發他們奸淫良家婦女,逼著他們把事情交代清楚。

徐裏正,各位可能都已經猜到了,那對母女就是衛氏母女,而那個可憐的靶子就是徐大姑。”

說完他短暫的停頓了一下,似乎是強忍著一口氣,“你們不知道,當初我得到這個消息,第一反應並不是揭發她們母女。

我曾想過,要是我把二姨一家還有徐大姑接出徐家莊,不管這些會怎麽樣?”

說完這句話,沈伯謙整個人仿佛都被抽光了力氣,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。

雖然之前有人差不多猜到他說的是誰,但謎底揭開的一剎那,所有人都還是呆滯了,連徐水平都楞住了。

只有衛氏瞬間炸了,瘋了一樣沖過來。

“你血口噴人!沈伯謙,玉寶她好歹是你表姐,你是人嗎你!”衛氏拽著沈伯謙就往地上推。

不妨她突然動手,沈伯謙雖然回神兒躲了一下,但還是被推了一個趔趄。

就在衛氏出手的瞬間蔣英裝作無意的拉了董、方二人一下,三人都沒動,而是退後一步,讓徐老蔫兒二人徹底暴露出來。

沈伯謙穩住身形,看著被徐水平叫人攔住的衛氏冷冷的道:“血口噴人?你看看肚兜是不是你跟徐玉寶的?那可是我花了大錢好不容易從那倆客商手裏買回來!要不是留著作證據,我早就燒了,看著我都嫌臟!

要是不夠,再問問徐老蔫兒他們,你和你娘家是怎麽教人誣陷徐大姑的?

要是還不夠,那你敢不敢拿下你頭上的銀釵給大家看看。

你大概沒想到吧,那兩個客商拿來送人的首飾,都是專門刻了記號的。

這也是他們親口說的,我還專門從銀樓拿了他倆買的那些首飾樣式和記號圖樣,不如就請徐裏正他們幫忙看看。

一會兒,大家就知道到底是誰在血口噴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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